Tuesday, August 19, 2008

教師日誌8/19

我常覺得,上帝給我這個機會在高中教書,不知道壺裡在賣什麼藥。

我知道我的抱怨很多。但如果回歸教學的本質和內容,我是喜歡教語言的。語言習得的歷程,和一些語言的現象,可以讓我的腦袋轉很久。這樣時刻下的我,是快樂的。但跟青少年階段的孩子相處,對我來說,是件不容易的事。

十幾歲的年紀,不管來自什麼樣的家庭,都不是個輕鬆的年紀。我學校裡的學生,擔心的可能是同學喜不喜歡我,我的打扮衣著用品夠不夠酷,把不把得到馬子。也有人不在乎,但是上學總是有那幾個同學老是會取笑人,有意無意推你一下或寫一些很難聽的話在你的課本上什麼的。家裡又有一堆亂七八糟大人搞出來的問題。

我想起十四五歲時的我,並不是個快樂的孩子。學校裡沒有暴力毒品濫交的問題,並不代表學生一定覺得學校是個安全的地方。我上學的時候是充滿恐懼的,最怕的就是忘了帶東西,忘了寫作業。雖然我會做到上述兩點的機率是近乎0,但只要一有不慎,好像過往的好完全被忘記,處罰成了一種屈辱。特別是在一個高成就主義的學校裡,長期裝爛的學生是很少的,只有一百次裡面唯一一次的失誤。完美主義的我還記得某次忘了帶課本,在眾目睽睽下站著上課的經驗,因為為了強忍眼淚,整個臉熱到發燙,到底課上了什麼我也沒心聽了。

長大後我才体會到「恩典」"grace"是件多麼寶貴的事。有時不能怪某些明星學校的學生草莓、忍受挫折的EQ很低,而是很多老師不懂得「恩典」,學生那百分之九十的好,好像沒看見,百分之十的失誤,反變成一種待解決的「問題」,一種「啊哈!捉到了,你這裡沒做對!」當然教出來的孩子很難接受不是一百分的結果。當然更多只能做到百分之二三十的孩子,乾脆自動放棄。

十幾歲時的我,也不喜歡那時家裡的氣氛。表面上看起來我是個安分上進的學生,但許多難以解釋的原因讓我內在和外表有許多的矛盾與衝突,是沒有人看見的。還好有少數幾個安定因子在我週圍,不然我大概就跟「醬爆」(註:少林足球裡的角色)一樣,很早就「爆了」。

也許是因為回憶起來太痛苦,讓我一脫離那個年紀,便不想再跟那個年紀的人有任何牽扯。意外找到這分工作以後,每天看著這些孩子,日日提醒著我,那位不快樂的十五歲女孩還在我裡面。二十X歲的我戴上老師這頂帽子,顯得格外沈重。我怕我不知不覺變成我不喜歡的那些老師的面孔,一方面我覺得我也步上那些老師的後塵。我發現我也老是在捉學生小辮子,今天又講話,明天又不帶作業。但我卻忘了那些他們表現出來的好。我也怕成為一個匆忙的大人、忽略的大人。我認 為孩子們所感到最深的寂寞與棄絕,是明明大人在場,卻當作沒看見。明明可以作為,去制止,去保護,但卻視而不見。我為著是否我忽略掉一些可以行使成人保護孩子權力的事情而不安,想著我是不是沒好好注意學生彼此不友善的言語或暴力,一方面又為著這樣的權力而焦慮,怕被濫用了。這一年來我發現我原來不是只有管好教學內容與教學法就好,原來我也在學習做一個「教育者」(educator),一個能在學生身上與學校裡發揮影響力的人。這就不是單純知識所能做到的,而是看一個人生命的深度。

生命碰觸生命是件痛苦的事。上帝把我放在類似的學校環境裡,面對年紀和我裡面那個少女維特相彷的學生,讓我不得不去面對她。電影Evan Almighty 裡面,上帝跟主角有一段相當老梗的對話,但卻很符合我的狀況:
上帝問主角:「如果有人跟我求耐心,你想我是直接給他耐心呢,還是給他機會,讓他可以學習耐心呢?」主角沒有回答,但是觀眾很快就看出來,上帝的答案是後者。

唉,我只希望上帝給我多一點恩典,讓我能學好我所求的功課。

Tuesday, August 12, 2008

對嘴代唱與電腦特效…還有什麼能讓人相信是真的呢?

雖然那天在朋友家看了奧運開幕式覺得很精彩,但是心中總隱隱覺得怪怪的。(那麼多人下去打鼓排格子,最好你們有工會組織領保障工資不會被剝削啦!) 國家至上,做出什麼,都不奇怪了。
然後今天又看到這種新聞--

中文英文英文
讓我深深体會原來前兩次去中國所感受到的,是有原因的啦。

就不多講了。

Monday, August 11, 2008

瑣事記 8/4-8/11

連續劇
這次回來時差離奇的混亂。往往兩點半就醒過來,然後無所事事又睡不著,結果變成在電腦上看「射雕英雄傳」殺時間。殺到四點半,又爬上床睡,到了六點又醒來。混呀混的,到了下午不敵睡意,一睡又從三點半睡到八點,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不過說到金庸電視版,這李亞鵬版本的射雕真是我從小到大看過這麼多版本裡演得最好的。以前港劇時代或台版的射雕,大概限於場地經費吧,郭靖在大漠長大那段很容易就把它簡略掉。哪裡找那麼多人馬來呈現「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大漠風情呢?硬拍只是讓自己遜掉了而已。但是這一版就不一樣,花了很多心思描繪成吉思汗的堀起,和結義兄弟間的情仇等等。原來這種劇就是要在中國拍,才會像啊。花那麼多錢搞出佈景,希望像塞北,像杭州,像西湖,像太湖…倒不如就去那裡拍就好了。雖然花了好幾集看著那麼多馬跑來跑去,又是深夜(因為我鬧時差),有點兒煩,但是景色挺美,演員也很真實。有些臨時演員一看應該真的是蒙古人,那種太陽下工作長期晒得紅通通的牧人面孔是假不來的。而周迅演的黃蓉更是把角色的古靈精怪詮釋得入木三分。

只是我發現人會長大的。十三歲時覺得讚得不得了的情節,二十X歲再回來看,只覺得怎麼充滿著這麼多不通人情的忠孝與不正常的義理邏輯。比如說,江南七怪發現郭靖不明地武功大進,又發現崖上有梅超風的蹤跡,馬上推出結論是他偷拜敵人為師,第一想法是打算把他廢了, 這在正常人的情況下是不太可能的。又楊康在太湖歸雲莊從段天德口中確認,他父親完顏康是幕後造成他生母生父分離,與郭靖喪父的主謀。正難以接受之際,郭靖問他:「我打算去中都殺完顏洪烈,你去是不去?」劇中許多人對楊康的指責是認賊作父,不過戲裡似乎給楊康一些空間辯解。他說:「這麼多年來,一直愛我照顧我有加的人,突然叫我去殺他,我怎麼做得到?」

不過,這類小說如果不講忠孝節義,就演不下去了,還是不要講究太多。從一個對外華語教學的角度來看,這種故事裡倒是有很多值得探討的地方。許多隱含的文化概念,沒特別學過,還真難看得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比如說集体性(collective)的文化會把一家、一族、一國層級的事情當作個人榮辱。所以才會一直有「靖康恥、猶未雪」的主題一直出現,以及子報父仇重要性高過一切且貫穿許多情節,再來就是漢人中心,他族為異族,被妖魔化且必須加以敵視的想法(也就是種族主義與種族岐視啦)。兄弟情則是西方影劇很少見的東西。就算有,如佛羅多和山姆在「魔戒」裡的情誼,老是被暗指為同志情誼而拿來笑話。金庸小說裡義結金蘭,為兄弟(或是同好)赴湯蹈火甚至願意捨命一起死(而不是像羅密歐與茱麗葉那種關係)是需要點出來理解的。Nick就注意到「英雄本色」電影有這樣一種兄弟情是好萊塢很少刻劃的。

看拗運
星期五晚上在朋友家小組聚會,一起看北京奧運開幕式「非同步」轉播。除了驚嘆聲連連,也嘆於只有這種極權國家才做得出來這種事,把這麼多人力財力投進一個活動。大家開玩笑說,中國人一辦就辦得這麼驚人,下一次在倫敦英國人可頭大了(可能會像他們的國民食物fish and chips一樣無聊讓人看到睡著嗎?)。也有朋友開玩笑說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國家,大概也只剩北韓了(眨眼)。運動員進場又臭又長,我和Nick雙雙不支倒地(倒沙發),在朋友客廳裡睡了一個小時,醒過來發現還在進場,便告辭回家睡覺。

不知為何,那晚我們一睡到早上八點,時差總算調回來了。

差異
星期五是Nick他娘的生日。我們趕著星期六早上回去給她祝壽。到了發現整個地方都已呈現半打包狀態,兩老忙著粉刷家裡的櫃子。看來他們搬家的日子近了,趕著把房子整理好,賣出去賣個好價錢。我叫Nick帶他爸媽出去吃一頓,因為如果台灣人的孩子,通常都是這樣慶祝爸媽生日節慶的。禮物也準備了,是我在中國買來的瓷肥皂罐,上面有蘭花彩繪。(其實我沒想到要當禮物給她,本來只是個小紀念品而已,但是一回來就發現她過生日,措手不及,當場決定包成生日禮物,以免Nick被他媽念到臭頭)。
Nick向爸媽宣布星期天要帶他們出去吃早午飯慶祝母親生日,沒想到兩個人頭一搖,眉頭一皺:「那我們的進度會落後!」他們解釋說出去吃飯一趟一定不只一個小時,他們趕著月底要把房子賣掉,長達好幾頁的整理清單有許多事待辦,沒辦法消受這兩三個小時、一早上的清閒。「而且我早餐都準備好了呢。你沒早說,我都買好貝果鮭魚什麼的(註:Nick最喜歡的早餐之一)。你這樣叫我們怎麼處理?」於是Nick只好把訂位取消。「那一起在家吃早飯好了。」Nick隨口亂說我們第二天六點半可以起得了床,結果又忘了這件事,等到我們八點半起來,才知道兩個老人餓著肚子等我們起來一起吃飯等到八點多,索性不吃也不等了繼續上工粉刷去了。我們兩個起床才發現這件事,整個早上氣氛尷尬。後來我們請求他們分派工作給我們讓我們可以幫忙,但每件工作都不是我們這種無DIY裝潢經驗者可以勝任的。為了不越幫越忙,我們倆只好一起去掃落葉。

經過幾個星期跟我的父母相處,Nick和我聊起了兩家父母的差異。我說,今天相同的狀況在我家,可能是這樣子的:

早上六點半。媽在門外大喊:「起床囉!你們不是說要一起吃早飯的嗎?快點起來吧!」因為我娘喊得很大聲又敲門,所以也不能裝聽不到,就只好起床了。
起床後,桌上已經排好維他命和水果盤。我們說,「今天妳生日,我們要請你和爸去吃早餐自助吧大餐喔。」媽說:「那我準備的這些營養早餐怎麼辦?我幫你們冰起來回來再吃好了。」(事實可能是回來根本沒人吃得下只得浪費掉。但是我們的好意她也不好拒絕)

於是我們四人浩浩蕩蕩出門了。到了餐廳坐下來,才拿了第一盤菜,爺爺來電話了,「我人在台中,你趕快出來。」爸一接到電話,放下盤子,塞了一口食物,對媽說:「爸要我過去一下,我現在要走了。你們慢慢吃吧。」「可是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緊急事,吃完再去嘛。」但是還是沒用,他頭也不回的去了,留下我們三個人和空了一個位子的生日大餐。

兩版故事差滿多的。只能說背景不同,家家念的經也不太一樣。沒有什麼孰好孰壞之分,只是考驗我們這種異國婚姻下兩人的智慧罷了。

Thursday, August 07, 2008

讓我兩個星期狂瘦兩公斤的上海食物

先說明我不是個挑嘴的怪Ka。相反的,我很願意嚐遍奇珍異獸與各國料理。(好啦,異獸部分--我不太喜歡可以當寵物的或是蟲類。)比方說,我跟泰國來的老師聊天,發現我還挺適合住泰國的。那種東蔭功之類紅紅白白酸酸的東西還是綠紅咖哩Phad thai還是Phad seeyew是我上館子最喜歡吃的料理。以我連亂下個烏龍面都要加魚露的狀態下,兩位旅居曼谷好一些時日的中文老師建議我乾脆搬過去住好了。大概也只有我(和Nick)這種正好湊一對的怪咖才會到了巴里島一下飛機選擇去吃用手吃的那種巴東飯還津津有味(雖然那餐飯吃了二十幾萬----盧比亞啦,折合美金一人十塊多)。更不用說我還挺喜歡衣索比亞那種injera餅配一堆糊糊香香的東西。黎巴嫩等國的中東菜也不錯。我結婚的時候差點要用黎巴嫩菜來宴客,後來折衷用來請rehearsal dinner。

但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上海,很難吃得下他們餐廳裡的口味。是我期待太高了嗎?





第一家造訪的是「梅龍鎮酒家」,號稱川幫與本幫菜的正宗。裡頭很富麗堂皇。點了一道回鍋肉夾餅,味道是不錯,但好像在喝油。之後我才發現每一家飯館都這樣,菜好像在油裡飄,鹽也下得很重。套句我阿嬤的話「打死賣鹽的」--意思就是用鹽不用本的,因為你搶劫賣鹽郎把他打死了,盡情的用他的鹽吧。
我們也學到很重要的一課--毛巾是要錢的。一條兩塊算在帳單上。不用都不行。
還有要水的時候,服務生倒的是熱開水。我試過幾次要冰的,還會被教訓說,夏天喝熱的比較健康。謝謝妳的關心,服務員。




第二家去的較高檔的餐廳是位在新天地的「新吉士」。我們點了一鍋雞湯、外婆紅燒肉,和一碗小小卻很貴的蟹黃煲。味道都很不錯,尤其是紅燒肉和蟹黃煲。但是我們又學到一個新教訓,就是服務員問要喝什麼茶的時候,別以為是好心。我們不知道,隨口說了一種茶,結果帳單出來茶水費七十塊人民幣,約台幣三百多塊。






接下來吃的東西都比較一般,但都同樣的又油又鹹。







照片裡的是黃魚煨面。分量很大。面是細面,湯面上凝著一層黃油。我聽說同一家店裡的澆頭面更油,所以就沒點。澆頭面就是炒一盤菜倒到這種煨面裡邊。


上海的面食像餫餛這種東西,我覺得吃起來很不習慣。皮很厚,像餃子一樣。所以同理,上海的小籠包跟肉包差不多。 因此像同行的尖頭鰻老師T為我們三個女老師排隊排了四十分鐘,中間歷經插隊大娘的種種險惡而買到的南翔小籠包,在我們三個台灣人的嘴裡,是這樣子的:

「嗯…(咀嚼狀…靜默無聲)…」
「…」「…皮有點厚…」
「…好像X泰丰的比較厲害。」
「…嗯…對…」「…默…」(OS:X,等了四十分鐘居然就為了這種小籠包)









(圖為城煌廟的南翔饅頭店與差點出人命的蛇肉)
其實學校也招待我們吃了幾頓酒席菜。只是我不太會吃帶很多細刺的魚,還有一些甲殼類的海鮮。蚌肉太過硬我就不吃了,蝦蟹我很懶。偏偏江南這種菜最多。我還為了吃蛇肉差點沒把自已哽死。原來蛇肉的刺簡直跟河魚不相上下。

在吃與不吃之間,我選擇了挑著吃。只吃少數青色的菜或是沒種的投向麥當勞叔叔的懷抱。

Tuesday, August 05, 2008

巴里島流水帳

這次回台灣之前早已想好要去巴里島玩個幾天。起因主要是Nick每次打開護照都會念,「哎,自從我第一次來台灣以來,護照上蓋滿了台灣的印記,不知怎的跟這個小島結了緣,每次出國都來這裡,結果什麼其他亞洲的國家都沒去過。」為了打破台灣魔咒,決定幫他在護照上加個第二個亞洲國家的紀錄。

還好有星空旅遊這種東西,對我這種懶又不想跟團的人真是太方便了。網站上飯店的內容、行程和價目都很清楚。研究了幾個下午,問明了價錢以後,就下單了。
我買的內容有:
五天四夜-兩夜住Nusa Dua的Nikko Bali Resort(日航飯店),Club beach front套房
兩夜住在Legian的De Daun Villa (葉子)
第一天機場接送,有導遊
第五天機場接送,有導遊
旅行社(贈送)第一天JoJo足部按摩一個半小時,葉子贈送足部加全身SPA兩個半小時



大推日航飯店的Club房,因為價格功能比非常超值。如果你是那種整天只想泡在飯店裡不想出門的人,這家飯店真是太合適了。Club有一個專屬的Lounge交誼廳,供應早餐吧,現點早餐。下午有下午茶,傍晚有雞尾酒。裡面有無線網路、電視、書報可看。在裡面的服務人員非常專業,笑臉迎人,馬上就記住我們的名字,後來每次出現都以XX先生XX小姐稱呼我們,一開始有種被嚇到的感覺。我們最喜歡它外面的游泳池和蓋在池上的浮床。躺在陽傘下三不五時服務生就會來問:「您要不要喝點什麼?」它所有的果汁都是現打的,端來的時候,乘在裝滿冰塊的外杯裡保冷,雞尾酒則是裝飾得漂漂亮亮的。什麼事也沒幹泡在池子裡坐在陽傘下,有服務生端來這種插滿裝飾的飲料給你,除了覺得有點像在電影裡看到的那種熱帶小島度假的感覺(咦,我們 不就是在熱帶小島上度假嗎?), 還有種虛幻的罪惡(因為我們真的是在熱帶小島上度假,而且有人端飲料來耶)。最棒的是這些東西都是任點任吃,不用另外付錢,害我們兩個貪小便宜的歐巴桑歐吉桑,根本整天都泡在Lounge裡吃得飽飽的,午餐都免了。有一次晚上十點鐘我們出去吃完晚飯回來,Nick沒吃飽想去Club lounge碰運氣看還有沒有食物可吃,沒想到居然還開著耶。小姐親切的問我們想點些什麼,Nick靈機一動問她有沒有木瓜牛奶。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根據我們的描述,她說她可以試著做做看。結果出來的成品跟我們習慣的味道一模一樣。接下來的早餐和下午茶,那位小姐除了問我們要點什麼飲料以外,都會貼心地主動加上「木瓜牛奶」這個選項。因此接下來去Nikko度假的人如果喝得到木瓜牛奶,要感謝我們兩個的傳播。

日航外面的海灘游泳很舒服,但不要游太遠,不然像我這種笨蛋太久沒游那種不見底的海水,一緊張還得讓老公來救,上演「溺水記」。結果Nick驚嚇之餘,為了把我這個章魚帶回岸邊,游到差點抽筋。「妳不是會游泳嗎?」「會啊,可是我太久沒游了,加上浪變大了,一時緊張,就整個人巴在你身上,動不了了…」。後來上了岸,我們足足在陽傘下躺了四十分鐘,他才平復心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後來當我一個人在club的池子裡飄來浮去的時候,他只想在岸上看書,對水池興趣缺缺。

飯店還有一條滑水道,讓很多成年人跟小孩子一樣搶著玩,上上下下滑了好幾次還玩不膩。我們就是那種成年人。

Villa相較之下就沒那麼好玩了。跟很多Villa一樣,沒有飯店的海景。兩個人住在有獨立游泳池、涼亭、臥室、廚房和客廳的房子裡,非常舒適。但對像Nick從小就住這樣的房子的人,興奮感沒有我這種一輩子住公寓高樓的人來得大。「葉子」在鬧區裡,出去逛街非常方便,走出去就是大街,商店逛不完。但是房子裡空空的,少了人氣,(只有蚊子)也沒有那些讓貪小便宜歐巴桑歐吉桑吃到撐的免費食物吧,感覺有點落寞。但是villa裡的食物不錯,價格也還算合理,不想出門覓食的話,點來吃也不錯。

葉子附贈的SPA非常不錯。裡面的裝潢走巴洛克華麗風。但對Nick來說,這種裝潢最讓他受不了,去角質泥浴對長毛的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全部卡在毛裡,他反而喜歡第一天的足部按摩。第一次做SPA的我們大概也不是做SPA的命,一個小時下來,我們兩個過敏体質的人都被滿室的精油薰到鼻子塞住,眼睛流淚,說話有鼻音; 不約而同地一直擔心用嘴巴呼吸會不會口水從按摩椅給臉部透氣的洞滴下去。


我們兩個本來就很喜歡印尼菜,因此沒有什麼困難的地方。
幾個跟吃有關的印尼字:
Nasi goreng (炒飯。Nasi是飯,goreng是炒)
Mie goreng (炒面。Mie就是面,像台語的面),soto 是湯面
Ayam是雞肉,bebek是鴨肉,babi是豬肉, udang是蝦,campur則是綜合
很多餐廳會有XX Warung的名字,warung是小吃店的意思。

第一天晚上我們請導遊帶我們去吃地道的印尼菜。導遊是個年輕有勁的小妹妹,叫「阿妹」。她想了想,給我們幾個選擇。我們沒去金巴蘭吃海鮮看日落,倒選了去吃「巴東飯」(Padang), 就是那種路上常看到,窗戶裡一堆碗堆起來像金字塔,碗裡都有菜的東西,如果沒記錯的話,招牌會寫Masakan Padang。上來菜擺滿一桌,每一道菜都小小一碗,吃了什麼才付什麼。有各種不同咖哩味道的菜,牛羊雞都有,還有一些內臟, 我們是不敢碰的,但是肉類都非常不錯,吃的時候配飯配辣椒,有一道辣茄子非常好吃,我們三兩下就吃光了,很下飯。吃這種飯是要用手的,還好我們經過孟加拉菜以及孟加拉友人的訓練,對用手吃飯還算有過体驗,但是到最後飯都沾了湯汁,再也不能優雅地捏成球來吃而不沾到嘴巴,吃飯的速度變得很慢,讓肚子正餓的我耐心全失,拋棄用手吃飯的努力。改用叉子不是快多了嗎?

第二天晚上我們去了庫塔街上的Made's Warung。這家店許多書上都有寫,果真人也挺多的。我們點了最普通的沙爹和Mie goreng,加上一道Gado Gado(青菜、豆腐拌花生醬)。雖然不知道真的印尼菜長怎麼樣,但吃了總覺得不夠道地,好像是給觀光客吃的。但因為沒勇氣吃當地人吃的路邊攤,所以也無從比較。

第四天去Ubud, 中午阿妹帶我們去吃Ibu Oka的烤乳豬(Babi guling)。這家店在小巷裡,店也就是家,所以我們是在院子裡吃飯的。所有的人都在走廄上的小桌旁席地而坐。小小的院子裡擠得水泄不通,不分國籍同桌而食,蔚為奇觀。心裡想著這種小店怎麼大家都知道,都找得到?回家查Lonely Planet的書發現書裡也寫了。一分Babi Guling Special特餐是裝在油紙小籃裡的,有一片金黃烤得脆滋滋的豬皮,和幾塊粘滿香料香菜的嫩豬肉,跟一小段香料豬腸放在香料飯上。
吃到一半,看見一隻金黃乳豬被抬了進來,還不及拍照留念,那隻烤豬就在後場變成一盤盤的烤肉飯了。



到達巴里島的第一天,導遊阿妹給了我們一張SIM卡,讓我們插進台灣帶來的手機上用,說好最後一天再結電話費。這真是一件非常便利且雙贏的構想。因為我們完全沒有計畫什麼行程,但導遊給了我們一張行程內容的報價單,告訴我們如果想加購的話,可以前一天打電話給她。果真我們第三天在旅館休息飽了,決定出門逛逛,於是打電話跟她租車。車子一整天含司機和油錢是一台車五十五元美金。Nick想來想去也只想到去看一個景點,也就是Ubud的Ganung Kawi, 一個古王國的遺跡。阿妹大概覺得那個地方沒什麼,所以建議我們自己跟司機去就好。(事實上也真的沒什麼…就一堆石頭堆起來,刻在石洞裡,幾何造形看起來像外星人來過)不過Nick覺得有導遊比較好玩,路上可以說話解悶,又有人可以問問題,語言又通不怕司機聽不懂英文,於是拜託她也一起來。當然小費就又另計了, 不過後來証明非常值得,因為我們其實什麼也沒計劃,路上導遊還建議我們其他可玩的景點,不然那個石洞三十分鐘就看完了。尤其我一直纏著阿妹教我印尼話,數字什麼的,殺價買東西還挺好用的。我也只會一數到十而已,但不知道是不是用印尼文的誠心感動小販,在Ubud的市集買了幾支木刻髮釵還頗為成功。最後一天送機的大叔看我學習的熱火還附贈數字百到萬的教學,一邊教我十五萬機場出境稅的盧比亞,一邊還考我登機門「22」怎麼說,我說對了還幫我拍手。(Nick說我佔進語言學習的便宜,讓人忍不住想要教我。難道是因為不想讓他們美麗的語言被我這外國人荼毒嗎?)


講到語言溝通,巴里島的人真不是蓋的。百分七十的人口仰賴觀光,怪不得他們語言學習的動機超強。按摩師可以根據不同人用不同的語言問:「怎麼樣,太輕了嗎?」小販追著觀光客,看著我們的面孔一下子用日語一下子用韓文又換成台語,就是為了賣他的沙龍布:「很便宜喔。」更不用說日航飯店裡lounge的員工都會說上幾句日語,幫日本遊客點菜。我們去參觀一個賣椰子油的工廠,裡面一個印尼小姐很厲害地用中文給我們做簡介。因為職業病的關係,讓我一邊聽一邊不自主的分析她用的語彙。雖然她的口音不太清楚,但顯然她很嫺熟簡報式的中文和一些轉接語(接下來…,講到這個 …, 大家猜猜看…,),以及一些很精確的描述產品的用詞(緊實肌膚,眼袋,排毒…)。我好奇地問她怎麼學的,她說是老闆教的。沒機會測試她真正中文的程度(因為很可能是背誦的,又或換了別的話題即無法應對),但乍聽之下讓我差點想把Nick送給她們,讓她們的老闆訓練一下看能不能也學會用中文做流利的簡報。




去參觀了猴廟。猴子凶猛,讓我回想起小時候在馬來西亞也是在這樣的一個猴廟裡,小小的我好心拿著一包花生要餵猴子,卻來了一批暴民猴子,把我手上的花生硬生生搶走,在我幼小的心靈裡烙下疤痕…
好啦,沒那麼嚴重啦。但我不喜歡猴子倒是真的。是因為同行的另一個人很想看我才去的。連導遊都不想下去咧。


幾個bahasa indonesian通用印尼文單字
1 Satu
2 Dua
3 Diga
4 Empat
5 Lima
6 Enam
7 Tujuh
8 Delapam
9 Sembilan
10 Sepuluh
23 Dua pulu diga
1000 Seribu
5000 Lima ribu
10,000 Sepuluh ribu (十個 千)
謝謝 Terima Kasih
再見 Sampai Jumpa
不客氣(你也是) Sama Sama
歡迎光臨 Selamat Datang
再見 Selamat tinggal (離開者)/jalan (留下來的)
早安 Selamat pagi
午安 Selamat siang
晚安 Selamat malam
晚安要睡了 Selamt tidur
太貴了 Mahal
(兩個)人 (Dua) oran (配上數字買票時很好用喔)

簡單語彙還有附發音的網頁 (這裡) ; 發音指南(用英文發音方式標音)

照片下次再補。

早餐

現在是美國時間五點半。因為時差的關係,在床上翻來翻去就是睡不著。起床以後查了家附近餐廳的營業時間,早餐居然七點才開始。讓我不禁感傷起來。人家內湖來來豆漿五點鐘就開始賣了耶。
這一次回台灣,其實待在台中家裡只有兩個星期多一點。但只要有機會(早上十一點前起床的話), 就會去吃蛋餅豆漿。

其中還包括一次在台北景美的時候,去拜訪滬江高中門口的那家早餐店。當年Nick最初來台灣時,就是在那一帶落腳,常常去光顧。到現在離開台北已經六年了,這幾年間只要回台北,早餐店一定是必定行程。老闆娘也記得Nick的臉孔,每次總是笑笑地說,「啊,你來了。」小店裡有一副水彩畫,畫的是一輛破腳踏車和芭蕉葉。斑駁的車身和地上的光影,是我們每次坐在那兒吃早餐總會細細欣賞的。在這樣的小店裡,這樣的畫有點不太相襯。這畫掛在油煙充斥的早餐店裡,畫本身已經有點水漬的損害了。我們總一邊想著畫得這樣好的一個作品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人之手,一邊嘆著不知有幾個人會在匆匆填飽肚子之餘欣賞這幅畫。

這次去,店面似乎稍微升級了,為老闆高興了一下(在這樣不景氣之下,顯然生意還過得去)原本只有頭頂電風扇的店面,加裝了冷氣機,也多了彩色的食物海報,但畫卻不見了。Nick問老闆畫跑哪去了。老闆歉歉的說畫掛回家裡去了。我們點了蛋餅蘿蔔糕,簡簡單單的食物,一面聊天一面享受之際,老闆和老闆娘悄悄的拉起塑膠簾,為店裡唯一的客人,也就是Nick和我,開起了冷氣。

希望早餐店生意一直好下去,這樣我們下次回去才能再吃到同樣的味道。